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,忽然摊开了手:“给我钥匙。”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,一瞬间,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,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,令他全身颤抖。!”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!
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,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,沉默了片刻,开口: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,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,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
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
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沉沉开口。。
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!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旋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,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“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!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!
是的,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,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。他是从那里来的……不,不,他不是从那里来的——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!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。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!
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。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……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,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,找不到理由修理他,便只是诊了诊脉,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,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。。
“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“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……”
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。
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!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