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
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“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!”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满身是血,连眼睛也是赤红色,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,狰狞地伸出手来,握着沉重的金杖,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,那是天魔裂体大法,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,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,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!!
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
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剧痛过去,全身轻松许多,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,眼睛跟着她转。。
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!
丫头进来布菜,他在一旁看着,无聊地问:“你们谷主呢?”。
旋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““多么愚蠢的女人……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,她就忍不住了,呵呵,”教王在玉座上微笑,须发雪白宛如神仙,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,“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,想把我杀了呢。”!
“妙水!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,“是你!”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!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你还记得那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?这么多年来,只有我陪你说说话,很寂寞吧?看到了认识的人,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?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,但毕竟,那是你曾经的同伴,我的弟弟。。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!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“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。
“你干什么?”霜红怒斥,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。
“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……
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,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,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。
“人生,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,其实应该是好事呢……”!
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……”
“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。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