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
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,似乎是雪亮的闪电,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。
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。
“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!”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!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她的笔尖终于顿住,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,有些诧异。!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旋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
“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,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:“笨蛋,来捉我啊!捉住了,我就嫁给你呢。”!
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“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!
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。
“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!
“明介,好一些了吗?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。
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,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,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,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。
“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……
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“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听着,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!否则……否则我……会让你慢慢地死。”!
“妙水沉吟了片刻,果然不再管她了,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,足下加力,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,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,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,她如虹一样掠出,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……”
“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。
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。
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!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