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，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，毫不犹豫地回过手，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！！”

    “哦，秋之苑还有病人吗？”他看似随意地套话。。

    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！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

    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
    她下了地走到窗前。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，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——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。”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，瞳把穿过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，面无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好了。”霜红放下了手，低低道。！

    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。

    旋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，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？。

    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，再度焦急开口，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！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

    “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，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，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，挣扎着想站起来，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，不能动弹丝毫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，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——两个月来，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，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，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，达成新的平衡。。

    “在她刚踏出大殿时，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，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——看来，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。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，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？。

    空荡荡的十二阙里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到了最后，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，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
    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

    他握紧沥血剑，声音冷涩：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，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，好让这边时间充裕，从容下手。”

    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，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，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，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？。

    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，个个同样被吓住，噤若寒蝉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……”他喃喃重复着，呼吸渐渐急促。。

    “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，转头而下。！

    “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，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，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，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。”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，“去找找。”。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！

    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