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“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!”
离开药师谷十日,进入克孜勒荒原。。
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!
“怎么?”她的心猛地一跳,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,是他回来了?
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“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旋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!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“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!
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,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,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!
他赢了。。
不好!他在内心叫了一声,却无法移开视线,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。。
“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……
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
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。
没有回音。。
“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。
“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!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……”
“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。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!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