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他忽然抬起手，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震，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快走，把……把这个带去，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，递到她手里，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，他的内脏，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声音未落，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，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！

    她看着他转过头，忽然间淡淡开口：“真愚蠢啊，那个女人，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，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——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，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，目光落在林间。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，妙风气息甫平，眼神却冰冷：“我收回方才的话：你们七人联手，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，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！

    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，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“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一低头，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！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不知，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，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，“后国运衰弱，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，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！

    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，垂下了手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虽然又凶又爱钱，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“大光明宫教王麾下，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，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，唯独妙风最是神秘，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，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，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！

    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。

    “在下可立时自尽，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，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，微微躬身，“但在此之前，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，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……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今年的十个病人已然看完了，新一轮的回天令刚让霜红带出谷去，和往年一样沿路南下，从江湖上不同的几个地方秘密发送出去，然后再等着得了的人送回来求医——薛紫夜一时得了闲，望着侍女们在药圃里忙碌地采摘和播种各种草药，忽然间又觉得恍惚。。

    ““唉……”他叹了口气——幸亏药师谷里此刻没有别的江湖人士，否则如果这一幕被人看到，只怕他和薛紫夜都会有麻烦。。

    “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——沥血剑！！

    “风更急，雪更大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！

    刹那间，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，停住了手指，点了点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