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
    “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，薛紫夜忽地惊住，仰起脸望着他，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，艰难地开口：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？是你做的吗！”！”

    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！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

    妙风默然低下了头，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

    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，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，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，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
    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不敢分心？”飞翩持剑冷睨，“也是，修罗场出来的，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？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
    旋那些马贼齐齐一惊，勒马后退了一步，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：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，长不过一尺，繁复华丽，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，毫无攻击力。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，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，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！

    “谷主，你没事吧？”一切兔起鹘落，发生在刹那之间，绿儿才刚反应过来。！

    一瞬间，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，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！

    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
    瞳没有抬头，极力收束心神，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，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。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！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
    “一语未落，她急速提起剑，一挥而下！。

    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。

    “从哪里来？他从哪里……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！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，喃喃着，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，笑：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！……

    他站住了脚，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药在锦囊里，你随身带好了，”她再度嘱咐，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，“记住，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，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，才能再去临安！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“啊，我忘了，你还没解开血封！”薛紫夜恍然，急道，“忍一下，我就替你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，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，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，脸颊深深陷了进去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，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！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想也不想，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！。

    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，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，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，两个人乍合又分。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，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，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，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！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，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，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，经常深宵不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