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！喂！你们别打了！”霜红努力运气冲开被点住的穴道，只能在一旁叫着干着急。谷里的两位病人在枫林里拔剑，无数的红叶飘转而下，随即被剑气搅得粉碎，宛如血一样地散开，刺得她脸颊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
    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
    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！”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，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，逐渐隐没。！

    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

    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凭什么打你！”薛紫夜气愤不已，一边找药，一边痛骂，“你那么听话，把他当成神来膜拜，他凭什么打你！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抬起头，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，居中的玉座上，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，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，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，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！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旋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，停在了半空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！

    妙水？薛紫夜一怔，抬头看着瞳，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，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，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，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，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，然后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！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不对！完全不对！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！

    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，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
    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浑若无事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，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！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……

    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

    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，手下意识地收紧：“教王？”。

    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
    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。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！

    他的心口，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