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“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,在湖的另一边,风却是和煦的。!”
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!
霍展白蓦然一惊:虽然他此行隐姓埋名,对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旋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“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!
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!
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!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。
“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。
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!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“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!
面具露出的那张脸,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“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……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“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。
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!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……”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!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