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……”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,“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,半夜三更的睡不着,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——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,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。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。
“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,脸色苍白,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,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,闪过一丝冷嘲。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,却始终不敢拔出,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,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,竟是不敢对视。!”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!
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!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旋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!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!
妙风无言。
“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!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“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。
顿了顿,仿佛还是忍不住,她补了一句: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,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。
“属下斗胆,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!”他俯身,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!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“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““再说一遍看看?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,冷笑。。
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……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
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,被所有人遗弃,与世隔绝,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。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,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——他…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?
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。
七雪?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。。
“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。
“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“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……”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永不相逢!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!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