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,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
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“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!”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!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“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!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旋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,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,只是极浓,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,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,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!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
“没有回音。!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!
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……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
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瞳已经恢复记忆?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?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?她心急如焚,抛开了妙风,在雪地上奔跑,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。。
“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。
教王亲手封的金针,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?!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……”
“廖青染叹息: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: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。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一轮交击过后,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,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!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