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是谁?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,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。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,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,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,手足一软,根本无法站立。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”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它是极其残忍的毒,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,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,七日之后,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。而那之后,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,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,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。!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“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!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旋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“多么愚蠢的女人……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,她就忍不住了,呵呵,”教王在玉座上微笑,须发雪白宛如神仙,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,“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,想把我杀了呢。”!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!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
“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!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“脑后金针,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,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,远远近近,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。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!
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“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紫夜,”他望着她,决定不再绕圈子,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!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。
“薛谷主吗?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,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,站起身来。。
“薛紫夜一打开铁门,雪光照入,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。
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,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……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!
“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……”
“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: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,她就有了打算——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,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,霍然站起,一起弯腰行礼,露出敬畏的神色,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!
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