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

    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，然而手剧烈地颤抖，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
    室内炉火熊熊，温暖和煦，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，听得声音，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
    “同一刹那，教王身侧的妙风已然惊觉，闪电般迅捷地出手，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向薛紫夜，想把这个谋刺者立毙于掌下！！”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，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：看着她说话的样子，看着她笑的样子，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，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！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
    “嘿，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，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，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

    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：白衣破了很多洞，头发蓬乱，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，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
    “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，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，只是极浓，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，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，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乍然一看，心里便是一怔：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，肌肤胜雪，鼻梁高挺，嘴唇丰润，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，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他的手心里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。

    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：“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！

    有谁在叫他……黑暗的尽头，有谁在叫他，宁静而温柔。

    “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！

    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，却被他甩开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。

    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，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，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，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，只有火把零星点缀，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。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睁眼，就看到了妙风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起来的时候，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。她有些发怔，仿佛尚未睡醒，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——该起身了。该起身了。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，冷醒而严厉。。

    ““浅羽？”认出了是八剑里排行第四的夏浅羽，霍展白松了一口气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！

    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救命……救命！”远远地，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，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，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，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，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

    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，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，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。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，那时候我捉住了你，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，可为何……你又要嫁入徐家呢？那么多年了，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，霜红小心地俯下身，探了探瞳的头顶，舒了口气：“还好，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。

    沉默许久，妙风忽地单膝跪倒：“求教王宽恕！”！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。

    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