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这个妙水,虽然只在桥上见过一面,却印象深刻。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靡靡气息,散发着甜香,妖媚入骨——她一眼看去便心里明白,这个女人,多半是修习过媚术。。
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,慈祥有如圣者,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,本座清理门户,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。
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!”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!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。
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!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旋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
“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!
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,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,请她盥洗梳妆。。
““抱、抱歉。”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,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,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,然而方一动身,一口血急喷出来,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——。
薛紫夜眉梢一挑,哼了一声,没有回答。。
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!
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。
“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。
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眼睛里却殊无笑意——如果……如果让他知道,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,原来只是一个骗局,他又会怎样呢?。
““老七,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——可这次围剿魔宫,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!别的不说,那个瞳,只怕除了你,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。”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,直直望着他,忽地冷笑,“你若不去,那也罢——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。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,如今也不多这几个。”!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……
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?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。
而可怕的是,中这种毒的人,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。。
“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……”
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