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,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,她也有所耳闻——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,她却一直无法想象。。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!”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!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“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!
“禀谷主,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,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旋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!
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,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,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——从她们来到这里起,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。宁嬷嬷说:那是十二年前,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。。
“你还记得那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?这么多年来,只有我陪你说说话,很寂寞吧?看到了认识的人,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?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,但毕竟,那是你曾经的同伴,我的弟弟。。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“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!
“别动他!”然而耳边风声一动,那个懒洋洋的谷主已然掠到了身侧,一把推开使女,眼神冷肃,闪电般地弯腰将手指搭在对方颈部。。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“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……
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
“咦?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,身段袅娜,容颜秀美。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。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“——跟了谷主那么些年,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。。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薛紫夜吃惊地侧头看去,只见榻上厚厚的被褥阴影里,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,低低地开口:“关上……我不喜欢风和光。受不了……”!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……”
“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!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