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

    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，拦住了瞳的袭击。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，然而却从不露面，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！”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

    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，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，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，呼吸越来越微弱，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，心如刀割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！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旋“快到了吧？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，她对妙风说着，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，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，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，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，望着天空，喃喃，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——所谓难测的，并不只是病情吧？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，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。以教王目下的力量，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，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，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！！

    妙火点了点头：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？”！

    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，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，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，发出欢喜的叹息：“光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！

    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
    “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。

    对一般人来说，龙血珠毫无用处，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，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，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，辅以术法修行，便能窥得天道；但若见血，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，可谓万年难求。。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！

    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，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
    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，扯过外袍覆上，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
    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，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，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，脸颊深深陷了进去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……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

    在他抬头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伸臂撑住他，脱口惊呼：“妙风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！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他霍然抬起了眼睛，望定了她。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！

    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，依然带着淡笑，“恭喜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