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。
“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!”
“阁主有令,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,前往昆仑!”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。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!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所有的剑,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。
“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!
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。
旋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“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“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!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。
“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!
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,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。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。
“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。
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,叹了一口气:看来,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,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,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?还是在暗度陈仓?……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,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“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,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——几近贴身的距离,根本来不及退避。!
““哟,醒了呀?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,凑近,“快吃药吧!”……”
“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。
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!
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