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“呵呵,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,只是称赞了一句,便转开了话题,“你刚万里归来,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,可爱吧?”。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“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!”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!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
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!
“魔教杀手?”霜红大大吃了一惊,“可是……谷主说他是昔日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。”。
旋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。
“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!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
“一只手刚切开伤口,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、接合血脉、清洗伤口、缝合包扎。往往只是一瞬间,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,伤口就处理完毕了。!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
“霍展白在帘外站住,心下却有些忐忑,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,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,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。
有些不安: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,却不肯说出来。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!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,抬头望着天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上天保佑,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。
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……
“让开。”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,“今天我不想杀人。”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唯有,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,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。
“他转身,伸掌,轻击身后的冷杉。。
“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,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!
“她捂住了脸: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,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,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……”
“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,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,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,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,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。
怎么……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?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