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。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“敢对教王不敬!”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,一掠而出,手迅疾地斩落——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!否则,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,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,而教王也从此无救。!”
“不……不!”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,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,不过片刻,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。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,双手紧握,沿着冰河逃离。。
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,剧烈地颤抖着,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: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,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?是那个教王——”!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。
“西去的鼎剑阁七剑,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旋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!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!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“妙风默默颔首,看着她提灯转身,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,不惊起一片雪花,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,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?!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!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“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。
薛紫夜……一瞬间,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。
“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……
“其实,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,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,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。
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那个人喃喃自语,用力将她抱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,“这是做梦吗?怎么、怎么一转眼……就是十几年?”。
“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。
“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。
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!
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……”
“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,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,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,“抓住她!”!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