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。
“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!”
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。
“死丫头,笑什么?”薛紫夜啐了一口,转头戳着她的额头,“有空躲在这里看笑话,还不给我去秋之苑看着那边的病人!仔细我敲断你的腿!”!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“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!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旋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““刷!”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,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,以指为剑,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、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!!
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,越来越响,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,心里一片空白,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!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
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!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。
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!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“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!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
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“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……
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,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,她毫不迟疑地抬手,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,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!。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“她伸出手,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,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。。
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!”!
“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……”
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!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