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医生！”然而不等他说完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，“快说，这里的医生呢？！”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。

    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？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！”

    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，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，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！

    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
    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，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，几乎是招招夺命，不顾一切，只想从剑阵中闯过。

    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！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旋他虽然看不见，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，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！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“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！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，做一只狗吗？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，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，声音轻如梦呓，“做梦。”。

    “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，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，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，她失衡地重重摔落，冰面咔啦一声裂开，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。。

    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！

    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
    “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。

    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吃过了饭，就上路吧。”他望着天空道，神色有些恍惚，顿了片刻，忽然回过神来，收了笛子跳下了地，“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。”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，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，轻而颤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……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

    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她捂住了脸：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，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，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，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，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，没有了朋友，甚至没有了祖国，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：“这一下，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——不过等她醒了，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……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，千钧一发之际，她迅疾地出手遮挡，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。！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