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
    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，闪着冰冷的光，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，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，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，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，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，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！”

    最终，他叹了一口气：“好吧，我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，“是你！”！

    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刺痛只是一瞬，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！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，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！

    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，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，却来这里做什么？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，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？。

    旋连瞳这样的人，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出自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绝顶杀手是不可能有亲友的——如果有，就不可能从三界里活下来；如果有，也会被教官勒令亲手格杀。！

    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

    “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，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，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，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！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满身是血，连眼睛也是赤红色，仿佛从地狱里回归。他悄无声息地站起，狰狞地伸出手来，握着沉重的金杖，挥向叛逆者的后背——妙风认得，那是天魔裂体大法，教中的禁忌之术。教王虽身受重伤，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，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！。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他追上了廖青染，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，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，气质高华。！

    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，还不是以身抵债？”绿儿掩嘴一笑，却不敢怠慢，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！。

    高高的南天门上，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。

    “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，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，绝不可再留，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，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，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，也最隐秘的原因，是因为——！

    “瞳！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，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，脱口喊道，“帮我！”。

    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，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
    “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……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两者之间，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“没用。”妙风冷笑：就算是有同伴掩护，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没有。。

    “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，哇哇地大哭。。

    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，轻声耳语：“明介……明介，没事了。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，就放你走。”！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，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准备好了！”外间里，绿儿叫了一声，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，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，放到了房间里，热气腾腾的。！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