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

    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怎么？”他跳下地去，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，手里提着一物。！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，看着他，“现在没事了，明介。”。

    不是——不是！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！

    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

    薛紫夜猝不及防，脱口惊呼，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

    “喂，你说，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？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，“你知不知道？替我去看看究竟吧！”。

    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！

    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，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，再也无法上升——沐春风之术一失，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，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，身子却在慢慢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，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！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！

    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，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，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，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！否则，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，妙火，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

    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他抬起手，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，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，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，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，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。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！

    最后脊椎一路的穴道打通，七十二枚金针布好，薛紫夜轻轻捻着针尾，调整穴道中金针的深度和方位，额头已然有细密汗珠渗出。金针渡穴是极耗心力和眼力的，以她久虚的体质，要帮病人一次性打通奇经八脉已然极为吃力。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他忽然大笑起来：原来，自己的一生，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？然而，拼尽了全力，却始终无法挣脱。。

    ““谁下的手？”看着外袍下的伤，轻声喃喃，“是谁下的手！这么狠！”！

    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……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，她低叱，“腹上的伤口太深，还不能下床。”

    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，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
    她站在风里，感觉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，寒意遍体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默默颔首，看着她提灯转身，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，不惊起一片雪花，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——其实，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，她已然死去。！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，会保佑我们吧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