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告诉我，”霜红还没回过神，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，“龙血珠放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，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，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，立刻点足一掠，从冬之馆里奔出。。

    她叹息了一声：看来，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，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

    “妙空的身影，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！”

    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，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，娇笑，“毕竟，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，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，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，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！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

    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，染出大朵的红花。

    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
    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？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，飘落雪的夜空下，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，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？。

    “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混在那些鲜衣怒马、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：白衣破了很多洞，头发蓬乱，面色苍白——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，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。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
    “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！

    薛紫夜低着头，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，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！

    死了？！瞳默然立于阶下，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

    “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出人意料的，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，还在那儿犹豫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两人足间加力，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，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，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，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！

    “当时参与屠杀的，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，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，“一夜之间，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，双肩激烈地发抖，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，却终于无法掩饰，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！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……

    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

    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。

    ““胡说！不管你们做过什么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，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，仿佛下了一个决心：“明介，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“瞳呢？”她冲口问，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！

    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，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看来，无论如何，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！

    “谷主她在哪里？”无奈之下，她只好转头问旁边的丫头，一边挤眉弄眼地暗示，“还在冬之馆吧？快去通告一声，让她多带几个人过来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