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叹息了一声：看来，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，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停在那里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，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，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，他笑了一笑，移开了手指：“教王惩罚在下，自有他的原因，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

    从洞口看出去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。。

    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想撑起身追上去，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，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，烫着一样往后一退，忽地抬起头，看定了她——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，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，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，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
    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！

    飞翩？前一轮袭击里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？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

    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，原来，却是她刺杀了教王！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，她抢先动了手！。

    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，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。

    “出来的时候，感觉风很郁热，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！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
    旋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
    “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！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！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

    “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！

    七星海棠，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
    “不知不觉，她沿着冷泉来到了静水湖边。这个湖由冷泉和热泉交汇而成，所以一半的水面上热气袅袅，另一半却结着厚厚的冰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。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！

    那里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，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
    “吗？你提着剑在她身后追，满脸是血，厉鬼一样狰狞……她根本没有听到你在叫她，只是拼了命想甩脱你。”。

    难道，真的如她所说……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？他是她的弟弟？。

    “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！

    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，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，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，拍了拍它的翅膀，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：“去吧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？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？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，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。

    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……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

    他是他多年的同僚，争锋的对手，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，然而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，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，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住手！”在出剑的瞬间，他听到对方大叫，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她任凭他握住了自己的手，感觉他的血在她手心里慢慢变冷，心里的惊涛骇浪一波波拍打上来，震得她无法说话——！

    ““属下斗胆，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！”他俯身，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此念一生，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，身形转守为攻，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，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，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。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！

    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，种种变乱接踵而至，身为保护人的自己，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