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不出话来，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，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
    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，怒斥：“跟你说过，要做掉那个女人！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，留到现在，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？”。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管我！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！”

    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，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，分取他们两人！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，来不及回手相救，急速将身子一侧，堪堪用肩膀挡住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！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，热闹非凡。。

    “夏之园里一片宁静，绿荫深深，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！

    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，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，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，想夺得龙血珠，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，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，生生耽误了时间。。

    旋不到片刻，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，动了动手指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力？！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！

    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，在阶下打扫，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
    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“请您爱惜自己，量力而行。”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，声音里带着叹息，“您不是神，很多事，做不到也是应该的——请不要像临夏祖师那样。”！

    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，手下意识地收紧：“教王？”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……

    你再不醒来，我就要老了啊……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

    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，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，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，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，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，“看来，你们教王，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！

    “永不相逢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
    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？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？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一瞬间，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，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