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
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
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,风也是那样的和煦,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。
“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”
怎么可以!。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!
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
“你的手,也要包扎一下了。”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,有些怜悯。。
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““啊?”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。!
廖青染转过身,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,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,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!。
旋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!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
“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,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,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,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!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白。白。还是白。。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!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。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。
“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……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
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……”
“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。
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,墨魂剑下垂指地,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这、这是——他怎么会在那里?是谁……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?!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