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

    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，妙风终于站起身，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。

    “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，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！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疯子！”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，死死盯着他，仿佛看着一个疯子，“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？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！你还是不是人？”。

    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！

    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

    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

    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！

    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，今日不杀更待何时？。

    旋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，烫着一样往后一退，忽地抬起头，看定了她——！

    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“是的，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他抬起头，深深吸了口气，望着落满了雪的夜，“小夜姐姐，我都想起来了……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半个时辰后，她脸色渐渐苍白，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：“薛谷主，能支持吗？”！

    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
    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，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，却来这里做什么？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，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？！

    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，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，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，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，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，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！”顿了许久，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，脸色渐渐苍白，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，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。

    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，忽然间，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！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他一路策马南下，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
    “当薛紫夜步出谷口，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，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：大衣，披肩，手炉，木炭，火石，食物，药囊……应有尽有，琳琅满目。。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。

    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
    “她抬起头，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瞳表情漠然——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，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不……不，她做不到！。

    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！

    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