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。
薛紫夜……一瞬间,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。
“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,免得心怀内疚。!”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!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
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
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,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,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,叮地一声落地,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!
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。
旋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!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!
“哦……”瞳轻轻应了一声,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“有人在往这边赶来。”
“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!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!
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,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,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,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“不会吧?这、这应该是幻觉吧?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!
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“他迟疑了一下,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……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
他开始喃喃念一个陌生的名字——那是他唯一可以指望的拯救。。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“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“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如果你还在,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!
“她站起身,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,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……”
“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幻象一层层涌出——!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