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
“两位客官,昆仑到了!”马车忽然一顿,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。
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!”
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!
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
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,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,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。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,脸颊深深陷了进去,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。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“还看!”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,在他脚下迸裂,吓得他一跳三尺,“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!我晚上会过来查岗!”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旋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!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
“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他仰起沉重的脑袋,在冷风里摇了摇,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。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,被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许多问题。那些问题……那些问题,似乎都是平日里不会说出来的。。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!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“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!
“你们谷主呢?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,急问。。
这个武林向来不太平,正邪对立,门派繁多,为了微小事就打个头破血流——这种江湖人,一年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个,如果一个个都救她怎么忙得过来?而且救了,也未必支付得起药师谷那么高的诊金。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……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
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放下菜,立刻逃了出去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“出来的时候,感觉风很郁热,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。
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!
“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……”
“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。
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!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