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，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带翻了桌上茶盏，失声惊呼，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。

    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，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隔着厚厚的冰，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，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。。

    否则，那些中原武林人士，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？！

    “这位客官，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，开口招呼。

    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

    怎么可能！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，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！。

    已经到了扬州了，可以打开了吧？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，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！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！

    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。

    旋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“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，霍展白随即跳上马，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，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！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

    “他触电般地一颤，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：是幻觉吗？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！

    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，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。。

    “他想去抓沥血剑，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，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，他捂住了双眼，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。

    书架上空了一半，案上凌乱不堪，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：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。

    妙风猛然一震，肩背微微发抖，却终不敢抬头。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魔教的人，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！。

    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？。

    “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，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！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踌躇了一番，他终于下了决心：也罢，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，定然有原因，如若不去送这封信，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
    “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……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

    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

    那之后，又是多少年呢？。

    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，”徐重华不屑地笑，憎恶，“她就是死了，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。

    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，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，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，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，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，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！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，他只是漠然地回答，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
    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！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，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，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