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,苍白而清俊,眉目挺秀,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——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。只是,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,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。。
“好毒的剑!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,根本罕见于中原。!”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!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
她抬起头来,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,轻声道:“只不过横纹太多,险象环生,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。
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!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旋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
“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!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!
然而,她错了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!
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。
“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,伸出手,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。。
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……
杀气一波波地逼来,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。
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
“谁?!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,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,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,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,“你发什么疯?一个病人,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?给我滚回去!”。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。
“八年了,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,也即将成为过去。的确,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,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……在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“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……”
“他追向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!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