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别动,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,离开了背心那只手,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,“我给你找药。”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!”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!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“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!
风更急,雪更大。。
旋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“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!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!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“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!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。
她也瘫倒在地。。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!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!
“那么,请先前往山顶乐园休息。明日便要劳烦谷主看诊。”教王微笑,命令一旁的侍从将贵客带走。。
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……
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
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,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。
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!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!。
“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“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!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!
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