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霜红知道谷主的脾气，连忙一扯绿儿，对她使了一个眼色，双双退了出去。侍女们退去后，薛紫夜站起身来，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四周的垂幔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，眼前渐渐空白，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

    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黑灰色的墓碑，指向灰冷的雪空。。

    假的……假的……这一切都是假的！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！。

    “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，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！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

    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

    “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，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，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！

    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
    旋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，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？！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答应你，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，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，竖起了一根手指，“但是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！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，忽地大叫，“不可能！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，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！

    她排开众人走过来，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：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！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霍七，”妙空微笑起来，“八年来，你也辛苦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，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，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，那些风雪，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站起身，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，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。。

    你总是来晚……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在半癫狂的状态下，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，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。那样的话，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。。

    “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怔住，心里乍喜乍悲。

    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，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！瞳这样的危险人物，如若不杀，日后必然遗患无穷，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。

    “可惜，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！

    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，竟是女子口声，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完全不知道，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
    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！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