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拒绝呢？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
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，扬了扬手里的短笛：“不，这不是笛子，是筚篥，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，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！”
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。。
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！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
不过，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
“夏之日，冬之夜，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居。。
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！
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旋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“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，做一只狗吗？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，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，声音轻如梦呓，“做梦。”！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！
妙水吃惊地看着她，忽地笑了起来：“薛谷主，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？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！”
““追风，白兔，蹑景，晨凫，胭脂，出来吧，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，缓缓开口，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，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，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，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，一起联手上吧！”！
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，冷笑道：“还问为什么？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，我既然独占了你，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，为他人所有？”。
“薛紫夜沉吟片刻，点头：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，即可。”。
有一只手伸过来，在腰间用力一托，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，却惊呼着探出手去，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。在最后的视线里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，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。那一瞬间，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，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。。
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，身体忽然间委顿，再也无声。！
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
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
卫风行眼神一动，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，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“她拈着金针，缓缓刺向他的气海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……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，望着外面的夜色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他想站起来，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，将他死死拉住，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“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，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，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，何况还来了另一位！。
“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，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！
“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，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……”
“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。。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，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！
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