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
    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

    “快，过来帮我扶着她！”霍展白抬头急叱，闭目凝神了片刻，忽然缓缓一掌平推，按在她的背心。仿佛是一股柔和的潮水汹涌注入四肢百骸，薛紫夜身子一震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：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，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，严酷的淘汰中，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，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！”

    最可怕的是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却无法醒来。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！

    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
    没有现身，更没有参与，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。

    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，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，却来这里做什么？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，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？。

    “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，天资过人，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，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，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！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。

    旋“扑通！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，前膝一屈，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，想要掠起，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，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，你答应做我的奴隶；为了证明你的忠诚，你听从我吩咐，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，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，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？”！

    冷月挂在头顶，映照着满谷的白雪，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！

    “今日有客了吗？”他顿住了脚。

    “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，静如止水的枯寂。！

    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，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，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，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，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——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，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。。

    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。

    那声称呼，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，应该称其前辈；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，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？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，眼前渐渐空白，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
    “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还不醒？怎么还不醒！这样的折磨，还要持续多久？。

    “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，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！

    黑暗的最深处，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，闭目不语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，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，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，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。

    “她这样的细心筹划，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！。

    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，对他说：“瞳，为了你好，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……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，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，不如忘记。”……

    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，望着南方的天空，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

    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，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！。

    “呵，不用。”她轻笑，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，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，他在玉座面前跪下，深深低下了头，“属下前去长白山，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，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，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，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，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，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？。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！

    “她微微叹了口气，盘膝坐下，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！！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他跳下地去，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，手里提着一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