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
“小姐醒了!”绿儿惊喜道。随即却听到了“砰”的一声,一物破门从庭院里飞了出来。
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,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,她颓然倒地,手松开,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!。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。
“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!”
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。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!
“谷主!谷主!快别说话!”霜红大惊失色,扑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,“霍七公子,霍七公子,快来帮我把谷主送回夏之园去!那里的温泉对她最有用!”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!
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
旋他竭力维持着身形和神志,不让自己在对方之前倒下。而面前被自己长剑刺穿的胸膛也在急促起伏,白玉面具后的眼神正在缓缓黯淡下去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!
“光。”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。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!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“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。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““等下看诊之时,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,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,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,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,风。”。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……
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,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“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那一刹那,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,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: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“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……”
“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。
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,一里,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,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,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,无法呼吸,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