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
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
难道,他的那一段记忆,已经被某个人封印?那是什么样的记忆,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?到底是谁……到底是谁,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,杀死了雪怀?。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“奇怪,去了哪里呢?!”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!
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
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
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!
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,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,再也无法上升——沐春风之术一失,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,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。。
旋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“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!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
“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!
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“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“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,千钧一发之际,她迅疾地出手遮挡,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。!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他从榻上坐起了身,一拍胡榻,身侧的墨魂剑发出锵然长响,从鞘中一跃而出落入了他手里。他足尖一点,整个人化为一道光掠了出去。……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
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。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霍展白持剑立于梅树下,落英如雪覆了一身,独自默默冥想,摇了摇头。不,还是不行……就算改用这一招“王者东来”,同样也封不住对手最后那舍身的一剑!。
“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。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!
“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……”
““把龙血珠拿出来。”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,咬着牙开口,“否则她——”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!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