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。
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,浑若无事。。
““你要替她死?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风,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?你……喀喀,真是我的好弟子啊!”!”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!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
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,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,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,冷冷道,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,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,我们就行动!”
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。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“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!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旋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“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
“是!”大家惴惴地低头,退去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啊!”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,长剑脱手飞出,插入雪地。双剑乍一交击,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。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,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。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!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,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,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,也终于是油尽灯枯,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。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“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妙风微笑着放下手,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,他躬身致意:“谷主医术绝伦,但与内功相比,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?”。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。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……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
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妙风被她吓了一跳,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,只是微微一侧身,手掌一抬,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。。
“那样长……那样长的梦。。
“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。
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,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!
“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……”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,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,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,喷出一口血来。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黑暗而冰冷的牢狱,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