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无寸铁的她,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,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
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,仗着酒劲,他也没有再隐瞒。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!”
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哟,醒了呀?”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,凑近,“快吃药吧!”。
“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,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!
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旋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!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!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他忽然大笑起来:原来,自己的一生,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?然而,拼尽了全力,却始终无法挣脱。!
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,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,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,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。
“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
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,显然内息紊乱,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
“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!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
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,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,热闹非凡。。
“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……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而风雪里,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“那种淡淡的蓝色,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,根本看不出来。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……”
“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!
真是活该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