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,“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,答应吗?”。
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,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,那么……。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”
霍展白眼色变了变——谁下的手,居然连薛紫夜都无法治疗?。
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!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
“喂,你说,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?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,“你知不知道?替我去看看究竟吧!”。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旋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“然而,看到梅枝上那一方迎风的手巾,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凝结——!
一切灰飞烟灭。!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
“笛声是奇异的,不像是中原任何一个地方的曲子,充满了某种神秘的哀伤。仿佛在苍穹下有人仰起头凝望,发出深深的叹息;又仿佛篝火在夜色中跳跃,映照着舞蹈少女的脸颊。欢跃而又忧伤,热烈而又神秘,仿佛水火交融,一起盛开。!
“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?”霍展白喃喃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,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?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?。
““妙水,”他忽然开口了,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,“我们,交换条件。”。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!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“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“他追上了廖青染,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,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,气质高华。!
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,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?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……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
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“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!
“此念一生,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。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,身形转守为攻,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,断然反击。徐重华始料不及,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。……”
“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!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