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
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
他悚然惊起,脸色苍白,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,还在脑海里回响,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。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此起彼伏的惨叫。!”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,嚓的一声,玉座被贯穿了!!
“薛谷主放心,瞳没死——不仅没死,还恢复了记忆。”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,柔媚地笑着,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,“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,教王等着呢。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,得去那边照看了。”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
她……一早就全布置好了?她想做什么?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。
“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旋瞳默然一翻手,将那枚珠子收起:“事情完毕,可以走了。”。
“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!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!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
“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!
妙水一惊,凝望了她一眼,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。
““箭有毒!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,拿出一瓶白药,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。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!
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。
“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。
“妙风使。”。
“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!
冷?她忽然愣住了——是啊,原来下雪了吗?可昨夜的梦里,为什么一直是那样的温暖?。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……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。
“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“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!
“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……”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!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