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
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,转头望着他,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,可是,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?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?”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”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!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“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旋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“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,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,痛得全身颤抖。!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,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,便不多言。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,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。
“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。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!
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,拿走了那个药囊,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“哎呀!”霍展白大叫一声,从床上蹦起一尺高,一下子清醒了。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只扁毛畜生,然而雪鹞却毫不惧怕地站在枕头上看着他,咕咕地叫,不时低下头,啄着爪间抓着的东西。。
“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。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……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
风雪越来越大,几乎要把拄剑勉强站立的他吹倒。搏杀结束后,满身的伤顿时痛得他天旋地转。再不走的话……一定会死在这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冷杉林里吧?
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……”
“他在一侧遥望,却没有走过去。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奇怪,去了哪里呢?!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