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你，想出去吗？”记忆里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，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
    “他直奔西侧殿而去，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，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，人呢？不是早就约好，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？这样的要紧关头，人怎么会不在？！”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

    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
    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起身欲追，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，看着她微笑，伸出满是血的手来，断断续续道，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，答应出诊了？”。

    旋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，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，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，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
    “难道，如村里老人们所说，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？！

    不到片刻，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，动了动手指。！

    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

    “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！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“铛铛铛！”转眼间，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
    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瞬间，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，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，将他吊上了高空！！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！

    “有！有回天令！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，“有好多！”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，“求求你！”……

    只是一刹那，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，将她逼到了窗边。

    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，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，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，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，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，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，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，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？”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
    “他们之间，势如水火。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“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！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