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刹那,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,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:
“那么,这个呢?”啪的一声,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,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,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?”
对不起什么呢?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。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”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。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!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,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,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,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!!
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。
旋“而且,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,”她继续喃喃,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,“这种耗费自己生命于无意义争夺的人,不值得挽救——有那个时间,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!”。
“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!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!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
“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!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
“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。
“小姐,准备好了!”外间里,绿儿叫了一声,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,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,放到了房间里,热气腾腾的。。
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,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!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。
“那个少年如遭雷击,忽然顿住了,站在冰上,肩膀渐渐颤抖,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:“小夜!雪怀!等等我!等等我啊……”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绿儿红了脸,侧过头哧哧地笑。。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八年来,至少有四年他都享受到了这种待遇吧?。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……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
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“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!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……”
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。
“金针?”霍展白一惊,“他……被金针封过脑?”!
“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?还是有了心爱的人?不过,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。你就算回来,也无人可寻。”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,妩媚而又深情,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,娇嗔,“哎,真是的,我就要嫁人了,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——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