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“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!”
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!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那群凶神恶煞的獒犬堆里,露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。
旋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
““啊!”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,长剑脱手飞出,插入雪地。双剑乍一交击,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。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,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。!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!
那是妙空使,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“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。
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。
“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!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八年前,她正式继承药师谷,立下了新规矩:凭回天令,一年只看十个病人。。
“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
然而,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,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,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,拿到了她面前。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,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。这一切,在她这个神医看来,都不啻是一个奇迹。……
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
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
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。
雪还是那样大,然而风里却传来了隐约的银铃声,清脆悦耳。铃声从远处的山谷里飘来,迅疾地几个起落,到了这一片雪原上。。
“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,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——那是来饱餐的野狼。他吓!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……”
“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用这样一把剑,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!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