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
灭族那一夜……灭族那一夜……。
“先休息吧。”他只好说。。
““老七?!”!”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,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!
“绝对不要给他解血封!”霍展白劈手将金针夺去,冷冷望着榻上那个病弱贵公子般的杀手,“一恢复武功,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。
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“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!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。
旋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!
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,却又有些迟疑,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!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
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““六六顺啊……三喜临门……嘿嘿,死女人,怎么样?我又赢了……”。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!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“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!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……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
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
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“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。
““我本来是长安人氏,七岁时和母亲一起被发配北疆,”仿佛是喝了一些酒,薛紫夜的嘴也不似平日那样严实,她晃着酒杯,眼睛望着天空,“长安薛家——你听说过吗?”。
他想追上去,却无法动弹,身体仿佛被钉住了。!
“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……”
“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这个人身上的伤其实比霍展白更重,却一直在负隅顽抗,丝毫不配合治疗。她本来可以扔掉这个既无回天令又不听话的病人,然而他的眼睛令她震惊——摩迦一族原本只有寥寥两百多人,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屠杀后已然灭门,是她亲手收殓了所有的遗体。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!
妙风低下头,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,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,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,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,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,瞬间凝结成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