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
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。
““小心!”一只手却忽然从旁伸过来,一把拦腰将她抱起,平稳地落到了岸边,另一只手依然拿着伞,挡在她身前,低声道,“回去吧,太冷了,天都要亮了。”!”
即便看不到他的脸,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!。
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,将剑柄倒转,抵住眉心,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,“是这里来的。”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
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。
“当时参与屠杀的,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,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,“一夜之间,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旋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
“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,浑若无事。!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在下可立时自尽,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,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微微躬身,“但在此之前,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,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。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!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“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“你?”他转头看着她,迟疑着,“你是医生?”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!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谷主……谷主!”远处的侍女们惊呼着奔了过来。。
“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……
他微微一震,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:“因为你,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,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,一切,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,慈祥有如圣者,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,本座清理门户,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。
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,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,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,不发一言。。
“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。
“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!
“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……”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,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,身子一软,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,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,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。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!
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