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，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。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，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，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，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试过后，他微微躬身回禀，“可以用。”。

    以重金雇用了乌里雅苏台最好的车夫，马车沿着驿路疾驰。。

    “瞳究竟怎么了？！”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！

    “咔啦”一声，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倒不想去江南，”薛紫夜望着北方，梦呓一样喃喃，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，那里是冰的大海，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，就像做梦一样。”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！

    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，轻声耳语：“明介……明介，没事了。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，就放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
    “想拿它来毒杀教王——不是吗？”！

    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！

    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：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，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他霍然抬起了眼睛，望定了她。。

    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
    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，手下意识地收紧：“教王？”！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
    “沫儿？沫儿！”他只觉五雷轰顶，俯身去探鼻息，已然冰冷。。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胡说！不管你们做过什么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，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，仿佛下了一个决心：“明介，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那一瞬间，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，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
    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，飞身掠出，只是一探手，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，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，“嚓”的一声，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吟片刻，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，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“有医生吗？”他喘息着停下来，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，“这里有医生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，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，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，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，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，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，一闪即没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
    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，忽然笑了一笑，轻声：“好了。”。

    那里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，居然还有一个人！！

    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