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

    他霍然掠起！

    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。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透入土地，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！”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！

    瞳术！听得那两个字，他浑身猛然一震，眼神雪亮。

    结束了吗？没有。

    那些事情，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，用剑斩开一切，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，那样纯粹而坚定，没有怀疑，没有犹豫，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，这样的日子，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？。

    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。

    “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！

    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旋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！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！

    片刻后，另外一曲又响起。

    “然而她的同伴没有理会，将目光投注在了湖的西侧，忽地惊讶地叫了起来：“你看，怎么回事……秋之苑、秋之苑忽然闹了起来？快去叫霜红姐姐！”！

    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。

    “小……小夜姐姐，不要管我，”有些艰难地，他叫出了这个遗忘了十二年的名字，“你赶快设法下山……这里实在太危险了。我罪有应得，不值得你多费力。”。

    妙水？那个女人，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？！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冰层在一瞬间裂开，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
    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
    “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！

    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，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，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，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，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。

    ““与其有空追我，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。

    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……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

    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，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。

    他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不错，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，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，自然有的是时间！”妙火抚掌大笑，忽地正色，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，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，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，还问起你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
    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，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，已然留不得，与其和这种人结盟，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，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，喃喃道，“你看着吧，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，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，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下意识地抬头，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，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，荒凉如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蓦然一惊：虽然他此行隐姓埋名，对方却早已认出了自己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！

    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，双手虚抱在胸前，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，静静沉睡。她俯身冰上，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：。